《凛冬将至》9b 刑侦AU 1-4
♡官二代关系户羊队副x冰山美人张队长♡第一次写♡来看死直男杨队副和冰山美人的甜美爱情故事♡距离doi又近了一步！我写得很沸腾！完毕！
（一）
“队长，上头空降一队副您知道吗？”
“你要是闲的，卷宗整理一下，后天代表我们队出席市里那党员思想教育课去。”
空降的领导，插队的队副，搁谁身上谁都不服，不服怎么办？憋着。毕竟人家投胎技术好，人有那条件。
杨皓翔，顾名思义，姓杨，市局老杨局长的三代单传。老杨是退了，本想好好享受一把霜天断雁，淡茶清酒，没想到宝贝儿子警校毕业在家浪了两年，和人合资开家清吧，好的坏的学了一身，人没怎么着，姑娘倒玩了不少，还美其名曰积攒恋爱经验。老杨对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定理深信不疑，实在看不惯他那副花花公子的德行，不顾老伴以狗相逼，打了两个半电话，把儿子扔进了市队。
主要是冲着那位威名远扬的张队长，传说凶残又暴躁，浑身是胆，徒手断脖，倒拔垂柳，警界楷模，人生巅峰。
老杨戴着花镜对着手机屏幕，熬夜看完自家崽子未来领导的工作汇报视频，深刻地体会到了成语三人成虎的实际意义。放他娘的狗屁，谁当时告诉他张云雷是个胡茬扎死人的肌肉壮汉，经常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这下好了，手续齐全，小狼扔进肉铺里。
人这一身警服穿好，丰神俊朗形容也屈。
好少年。
（二）
关系户杨皓翔做关系户做得不是非常典型。
开工第一天，没迟到，没踩电门，规规矩矩地早到了二十分钟，给重案组每位劳苦功高奔波前线的都带了杯咖啡，安安分分找着了自己的位置，他没什么东西，把警帽搁在桌上，开了电脑玩蜘蛛纸牌。
等大家陆陆续续进来看见这位空降队副既没摔玉也没大闹天宫，居然坐在椅子上喝维他奶，眼神交错，都要抢先跟队副尬笑问好，人倒站起来笑嘻嘻地叫哥叫姐，哥好，姐好，一瞬间都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人白白净净，个儿也高，估摸着是为了应付体检弄了一半寸不寸的头发，眼睛本来就小，一笑更眯成了两条缝儿，特招人喜欢。
办公室气氛顿时融洽，大家也没敢多闲着，寒暄几句落座开工，阎王爷还没进阎罗殿，单守着一天庭特派员，谁也不敢造次。
杨皓翔扫掉第九十八个雷，刚要点掉最后一个小红旗，就听见办公室门口那位美女警花姐姐脆生生的一句“队长早上好！”
“今天也是美丽的一天，美丽的我祝美丽的张队长每天开心，美丽的张队长能不能不让我去思想教育？”
杨皓翔一抬眼，哦，重案组还这么官僚主义作风呢？没想到恰巧和张队长确认了眼神，队长那双大眼睛目光如炬，看得杨皓翔有点心虚，想把眼神别开又觉着此地无银三百两，鼠标一动，那98个雷全部白排，杨队副心态失衡，连带着看张队长的眼神里都带点无奈。
“裴小川，你再磨叽一遍这事儿，明年的党校教育网课全部免费打包赠送，继续美丽吧啊。”
警花姐姐憋了口气又开始倒腾那些古董卷宗，杨皓翔起身戴好警帽，干净利落地敬了个礼，问了队长好，张队长给他回过礼，两个人就没话说了。
“玩什么呢？”“啊，蜘蛛纸牌。”
“哦，对，你入职报告下班前给我。”“哎好嘞，六点？”
“嗯。”
杨皓翔小三十载人生中还真没怎么遇着过这种大功率气氛制冷机器，他有点没辙，脑子里想这队长真好看，没成想顺嘴一说，把心声都吐露了。
“张队长唇形真不错。特经看。”
一片死寂，警花姐姐用看烈士的眼神看他，张队长瞟他一眼，弯弯嘴角，“好看吧？那杨队副多看两眼。”
杨皓翔没成想是这么一答复，乐了，外界谣言多么可怕，张云雷哪儿那么凶狠残暴二月冬风似砍刀。也没接下茬儿，问他喝不喝咖啡，他这儿还有一冰的，张队长摆摆手，转悠一圈儿进了自己办公室。
这下气氛才算彻底升温，说案子的说案子，推思课的推思课，零星儿有几个打开4399玩做饭小游戏望梅止渴的，也终于能挺直腰板儿看全页面了。
关系户小杨开工第一天，五局扫雷过后实在无聊，以联机打蜘蛛纸牌为借口要到了警花姐姐裴小川的微信，终于在下班之前东拼西凑弄完了一篇入职报告，拿着文件夹进去找张云雷交作业。
张云雷瞄一眼把文件放在一边，让他坐。
“最近没案子，杨队副，您愿意怎么玩，别耽误别人的事，我都当看不见，但万一来官司了，占位置不干活不行，您明白我意思吗？”
没等杨皓翔说话，他又张口，“您放心，我不为难您，主要让您整理案卷，跑腿调查，安抚家属这些，但是刑侦队不养闲人，重案组更没有闲粮，杨队副？”
杨皓翔没怎么听他说话，看他指节无意识地敲桌面，想这一双手怎么不去弹钢琴，偏要拿枪做卖命的买卖。
“杨队副？”“哎，好嘞，您怎么说我怎么办，忙不一定帮得上，我保证不碍您事儿。”
“还有事吗？没事一起出去，我说件事。”办公室里光线不太好，显得张云雷那双眼睛特别亮，忽闪忽闪地盯着他，杨皓翔有点心跳过速，清清嗓子，“哎。”
快下班的点儿，两人一起从办公室走出来。一天下来，杨皓翔真有点佩服身边这位，看着一点儿都不凶，偏偏就能把这么一帮人治得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队长骂。这会看见张云雷，又自动开启静音模式等队长发话下班儿好集体走人，张云雷没说废话，轻轻咳了一声，“快下班了，没有废话，这位同事大家应该都认识了，杨皓翔，以后是我们队的副队，人挺好的，肯定能和谐相处。没了，散会。”
杨皓翔让他一夸有点不好意思，心里知道这就是一句客套话，还是挺高兴的，刚要说话，张云雷忽然转过来，“往后非特殊情况不用穿警服上班，阿。需要穿警服会提前通知的。”
他应了一声，举手发问，张云雷让他弄愣了，没绷住，又笑了，“你小学毕业了吗？提问还举手呢？”
杨皓翔没当回事儿，“今天晚上我请大家吃一口吧？”话音未落，办公室里此起彼伏的“好”“大方！”“行行行”“谢谢副队！”
张云雷愣了愣，“你问我干嘛？一群如狼似虎的，半个月没吃好饭了，等着你呢。”“您不是我领导吗。”
简简单单一句话，话里话外却透着一股不清不楚的意思，张云雷没接话，看了他一眼，转身要回办公室。
杨皓翔花名在外，队里之所以没想到他能这么好相处也有点这方面的原因，张云雷的玩笑没人敢开，瞬间又是一片死寂。杨皓翔叫了声队长，“您不去啊？”
“我一会儿有事，不去了。”他推门进去，转头说了句，“好好玩儿，昂。”
全员松气，这要是队长去了，还吃的什么饭，同事聚餐聊天主要内容就是吐槽领导，吐槽对象要是在，这顿饭保准儿得吃胃疼。
惦念着晚上杨队副请饭，下班前一分钟气氛极其躁动，杨皓翔不知怎么想起他高中那班主任，平日里特严，但从不参加学生联欢会，当时都觉着侥幸。
他瞟一眼队长办公室干净得反光的玻璃门，乐了。
（三）
安生日子过得快，一转眼三个月过了，杨副队依靠堪比夜上海交际花的语言能力成功打入内部，工作内容主要包括接监察科的电话，接省厅的电话，以及接他爸的电话。
重案组这种工作模式，没案子比谁都闲，有案子谁都别做人，女的当男的使，男的当泰山使，熬两三天的大夜盯梢根本就不值一提，所以这种时候，有福都要抓紧享，案子一来，睡觉都成了奢望。
非说这三个月的静水里有什么波澜，就是杨皓翔泡吧认识的那些位露水情缘不知道哪儿听的消息，隔三差五来市局门卫登记找杨副队。二十出头的女孩儿，一个比一个漂亮，在门卫室外的大太阳底下晒着等杨皓翔从办公楼里出来，这位搂着他胳膊就不放，撒娇还掉了几滴眼泪，门卫警员有点尴尬，看了杨皓翔一眼，没说话。
杨皓翔想着快点儿回去，这几天别的没干，净跟这儿解决历史遗留问题，不光他自己着恼，当时答应张云雷的不耽误事儿也要落空。他看女孩儿还背着他当时送的那包，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这么着，听话，你先回学校，我这边事儿也多，领导还特严，看得死死的……”
“杨皓翔你丫有真话吗？领导？就一市队队长，你不就是想分手吗杨皓翔，我不分，我就不。”
杨皓翔满脑子都是他下楼那会儿撞见张云雷，打招呼时张云雷那轻飘飘的一句“又出去啊？”
“宝贝儿你不分也没用，啊，甭耗了，”他生平第一次在公安局门卫室外分手，声音压得也低，“我不值得你这么浪费青春年华。”
“那我已经浪费那两年呢？”
“这么耗真没意思，”杨皓翔接了一句，抬手拦了辆出租，女孩儿好像想抽他一嘴巴，又没下的去手，只能扔下一句没着没落的狠话，你别后悔。
杨皓翔一进办公室就知道自己要倒霉。
办公室气氛不对，队里绝对是刚挨过队长一顿夹火的批评，他本来就有点惆怅的心情更为凝固，路过裴小川桌旁，他刚要问一句怎么了，就被拍了肩膀。
“杨队副，来一下。”
他跟着进了办公室带上门，张云雷和往常一样让他坐，他喉结动了动，“犯错误了，不坐了。”
“你犯什么错误了？你没有错误。老杨局的儿子没错误。坐。”
杨皓翔让他这一句弄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手搭在椅子靠背上没动，这是张云雷第一回拿他爸说事，“真不坐了，有错误。”
“坐下。”张云雷没看他，眼睛扫着卷宗，“别浪费我时间行吗？”
杨皓翔也压着火，应了句“成”，坐到椅子上没再接话，张云雷看他一眼，“杨皓翔。”
他抬眼的目光里就带了错愕，“怎么了？”
“入职那次说得够明白的，位置给您事不用您办，别耽误事别做闲人，在我这说得过去就行，我要求不高吧？”
“岂止不高，都有点儿偏低。”
杨皓翔看他指尖点桌面，心不在焉。
“那这几天演的哪出？你事儿怎么那么多？”
“杨皓翔，我再说一遍，你爱怎么玩怎么玩，我当看不见，别耽误别人的事，我刚才把他们骂了，因为你。你女朋友够漂亮的，全组都扒着窗户看，你没活儿不代表别人没活儿，下回别让你女朋友来了，要温存回家，去酒店，没人管，市局门卫室外约会刺激吗？”
杨皓翔倒让他说乐了，清清嗓子遮掩笑容，摆摆手，“您继续。我一定虚心接受批评。”
张云雷也笑了，指节叩桌面，文件拍到桌上响声特别大，“杨皓翔，你他妈好日子过多了，这是重案组，干的是人命官司，抓的是变态，是神经病，是杀人凶手，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滚，市局没有闲人，门卫室不是给你花前月下的地方，我不管你爸是杨华良还是杨宗保，再有一次，滚蛋。”
杨皓翔冷不丁叫他一骂，残存的火气倒给骂没了，有点理解队里为什么那么怕他们队长，张队长一发火，那脸够十五个人看半个月的。
可惜杨皓翔作为一个资深官二代，从小是让他爸的狗脸吓大的，站起身来还是笑，自顾自推门出去那会儿转头说了句，“宝贝儿，我要就不呢？”
杨队副盯着跟他前后脚砸在玻璃门上的那摞卷宗，心说这丫可真够毒的，这一摞书砸人身上保不准得进医院，保命要紧，他快走两步回自己位置坐下，旁边哥们儿探头过来，啧啧两声，“副队，您可真行。”
“队长好久不发那么大火儿了。”
直到躺在床上快睡了，他还在想自己这事儿有哪块儿值得张队长犯这么大的肝气，想来想去想去想来，翻来覆去也就迷糊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把阳台车厘子搬了一箱，到队里自动自觉向队长负果请罪。
张云雷属于给了台阶就下，指挥他把车厘子洗了给大家众乐乐，裴小川看着杨皓翔就笑，说让他也惹她一回，生气就赔车厘子，动再大的肝火也值了。杨皓翔乐了，“你是我领导吗？”
“哎哟……成成成你领导就里面那一位，我说你，”
“我怎么着？”
“你可真行。”
怎么都是这一句话？他到底哪儿行了？除了那儿，好像也没哪儿特别行。
杨皓翔百思不得其解。
（四）
案子总是要来的，或早或晚。也许是老天爷看这一群人闲得发齁，不来则已，一来惊人。
谁都没想到杨皓翔能把访问受害人家属这活儿划到自己份内。访问受害人家属，俗称揭人伤疤，又称婉约找骂，怀着一颗圣母心，做尽人间伤心事。
张云雷把组里唯一的女同志划给他，他和裴小川熟，配合起来唱红唱白也方便。
裴小川说他什么都不懂，这种工作看着轻松，其实是最苦最冤的，有时候受害人多，经常从早到晚问一天，一条线索都拿不到，还吃闭门羹，特没成就感。
他开着车，打轮转弯，“我这人吧从小被我爸骂惯了，没脾气，人那边儿骂我几句，这啊那的舒心一捏儿，也成。”
车迎着夕阳开，他把遮光板放下，没再说话。
巨蟹座嘛，感性动物。调整好了把凶手碎八段的心，还是被旁边那张小姑娘往蛋糕上放草莓的照片给弄得特别郁闷。出发前张云雷把照片给到每个分工组手里，说：受害者生活照，拿好，现在尸体头颅和下肢躯干部分缺失，有发现电话联系，行动。
他怎么听怎么别扭，受害者三个字好像把女孩本来就短暂的一生抹得更平了，尸体头颅，下肢躯干，她的小小的一生缩成了一个红点，点在案件报告的红头上。她成为了一个受害者。
可惜手机不给他感慨的时间，非常不合时宜地响起来，他接上车载蓝牙，“啊，哈咯。”
“别喊，你们到了没有？”张云雷那边风好像很大，传过来鬼哭一样，“没呢，怎么了？”
“效率太低。你们那路线上经过受害人幼儿园，先去那了解基本情况，见了家属好说话。无论什么情况，尽量安抚家属情绪，昂。”
“好嘞，放心吧领导，保证完成任务。”正好停车等红灯，瞟一眼路牌，“到长安街了。”
“150米停车。”“cos高德地图呢？”
“别贫，调查取证记着问家属一句，小川脾气臭，你看着她。十点半各组开会，十二点下班，事多，挂了。”
裴小川踢他靠背，“停车！”
杨皓翔有一段时间不开警车，操作不太灵敏，拧着车钥匙乐了，“怎么着，说你胖还喘上了？”“再磨叽嫌疑人都找着了！”
她下车在路边拿出手机，把张云雷刚发给她的电子版文档转发给杨皓翔，“看手机副队，受害人所在班级一共六位教师，文档里都有，咱们了解情况主要针对国文老师，就是他们班的班主任，叫陈小岛…”杨皓翔锁了车快走几步跟上来，“等会儿吧，叫什么？”“陈小岛！”
杨皓翔拿过她手机放大头像，差点没把手机扔对面洗衣店去，“什么事儿呢，这我前女友，前几天刚分的，一会儿你去找她了解吧啊，我去她非把我撕了不可。”
裴小川那双大眼睛盯着他就不放，冷笑道，“我们队长说的没错，您那桃花可真多。那怎么着，你等着我干活儿？”
两人走到幼儿园大门外，裴小川去门卫亮了警官证登记入园，正是放学的时候，几位老师陪着孩子们在门口等待家长刷卡入校来接，杨皓翔正打听教师办公室在什么位置，裴小川就拍了他一下，扬扬下巴，“副队，”“嗯？”
“帮不了你咯。喏，陈小岛，那儿呢。人可看见你了啊，要不直接打个招呼去吧。点播一首分手快乐…哎，踢我干嘛。”
“你再给我贫，我找你们队长给你点播一首下岗职工欢乐多。”
裴小川残存的那一点良心不允许她眼看着一出现场版的手刃渣男在幼儿园大门前上演，只能硬着头皮先过去把女主角拦住，没想到人家先发话了，“您是和杨皓翔一起来的吧？您先让…”
“陈女士，我们是来了解一下…”
“您先让人家过去，家长在门口等呢。”杨皓翔把她拉到一边，压低声音，“一会儿她万一哭了搂我不松手，你就给我一大耳刮子，越响越好，然后随便骂我几声儿，扯着我就走，听见没？”
“…”裴小川愣了愣，盯了他半天，又看看不远处和小朋友说再见的陈小岛，“你们都什么毛病啊，”
“她看中您哪块儿了？眼睛小…”“牛眼睛大，甭废话了，快点问完快点走下家。”
“我发现你跟我们队长越来越像，这一个甭废话，那一个效率低的，”裴小川看她过来，换上标准微笑过去迎她，“您好陈女士，我们是市刑侦队第八支队重案组的，现在有一个案件需要您配合调查，您不用紧张，只是来找您了解一些情况，您看您现在方便吗？”
陈小岛没说话，看着杨皓翔，“挺漂亮的，你眼光真好。”“跟她没关系，我不喜欢那么大双眼皮儿的，咱说这干嘛啊。小岛，你这样儿咱先进去，把情况说完了成吗？”
“你们先聊我接电话，”裴小川冲着杨皓翔一瞪眼，无声道：队长。
杨皓翔心道怕什么来什么，只能先跟着陈小岛进行政楼，在办公室坐定，陈小岛刚要说话，裴小川就推门进来，大跨步坐在杨皓翔一边，“队长说你完了，骂我们效率极其低下，哎哟！他说回去要开大会严厉批评我们！还说再耽误事儿就记过处分，妨碍公务的也一并带走！”
杨皓翔“哎哟”一声，“这人怎么这么事儿呢，我们也脱不开身，哪儿就效率低下了？”“你骂队长？！”
陈小岛本来眼圈儿都红了，被这阵势弄得一愣，裴小川笑了笑，拍拍她肩膀，“没事啊陈女士，跟您没关系。我们主要了解一下，王悦泉是您的学生吧？”
托这开头一吓的福，询问进行得居然还算顺利，陈小岛说的话基本符合他们了解的情况，反应也在正常范围内，又有不在场证明，她的嫌疑本来就不大，只能算是相关人员，接着找了其他五位老师问同样的问题，也都没有得到什么有效线索。
两人上了车，过了下一个路口，裴小川才问他怎么不想着给队长打电话承认错误，杨皓翔笑着瞟她一眼，“张云雷让你说的吧？真的，他可真行。还开大会严厉批评，我笑都差点儿没憋住。”“甭笑，队长说你完了，这可是真的啊。”
京城早秋，夜里常起浓雾，杨皓翔关掉远光灯拔了车钥匙，回头看裴小川对着手机理关系人，“到了，我说，这陈小岛有问题。”
“你不能因为人家是你前女友就怀疑她吧？”
“废话，我知道她什么人，她要是没问题，张云雷这招儿也吓不住她。独生子女，父母宠得没边儿，喜欢什么就得有什么。一直耗，来局里找我复合，我早拿领导当过借口，她根本不当回事儿。之前以为再也见不着了。没想到世界这么小，一会儿工夫，又见了一面，你说她不闹？我不信。”
“……”裴小川一时语塞，“你都那么绝情了，怎么着人家不喜欢你了，还不允许啊？”
“大姐，你看她那样儿像不喜欢吗？下车说，”他锁了车，拉拉车门，走在裴小川后面，“如果不心虚为什么那么怕这个‘队长’？没道理。我觉着陈小岛在我们面前那点镇定也是撑出来的，她认识我，你又唱白脸，人心里藏着事儿，虚了会怕谁？”“唱红脸的。”
“阴差阳错吧，把她弄出来了，甭去了，我开门儿。”杨皓翔掏出门禁卡晃了一下，裴小川本来准备去门卫处登记，“你哪来的门卡啊？”
“我是这儿业主呗。”“……不是，悄悄问您一句，老杨局到底收了多少钱啊？这地界怎么着也得十万一平吧？”
“滚蛋，我不会自己挣钱呢？”“您干什么生意能挣一套房子啊？”“卖肾，我一百八十个肾。”
裴小川也是闲得和他逗闷子，作恍然大悟状，“哦！怪不得您前女友那么多呢。哎我可告诉你，违法乱纪可不成啊，”
“……大姐，真佩服您那脑回路。我跟条子窝里守着个张云雷，违法乱纪？”
前头就是别墅区，杨皓翔看了眼表，“咱得快点儿，现在差五分钟七点，他让十点半开会，留四十分钟提前量，别耽误事儿。”
裴小川应了一声，指指不远处小溪对面那三层独栋，“就那家。”
两人在桥边简单梳理过案情和死者家庭关系，过了仿古的石桥站在别墅大门口，按过门铃不久，一位年轻妇人穿过小径来开门，“抱歉，二位是市队的警官吧？快请进，外面凉，您还穿短袖？不凉吗？”
杨皓翔笑笑，“白天热，也没成想加班儿到这个点儿啊，太突然了。”
到了房门口迎着庭院暖光才看清女人的脸，面容姣好，大约三十四五，颈纹不深，体态比脸还年轻，踩一双坡跟鞋，站在门边壁灯下面，好像一幅油画。
“别看了，”裴小川拍他一下，“这是死者她母亲。”
杨皓翔跟着她进门，坐在沙发一边，女人招呼一声，递给他们两杯冒热气的白茶，青瓷的茶杯拿在手里却仍发凉，她丈夫从楼上下来打招呼，坐在她身边，“二位久等了，我刚刚在楼上整理泉泉的东西。”“不要紧，事情您已经知道了，我们来是了解泉泉的一些情况，包括她性格怎么样，平时来往什么朋友，案发8月3号当天她接触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行为有没有什么异常，所有行为细节，我们都需要您详尽地讲给我们听，这样才能尽快找到杀害您女儿的凶手。”
裴小川说着从背包里拿出纸笔，杨皓翔接过话头，问了一圈，两人一接一替，这场问话进行得极其顺利，死者家属配合调查，除了王太太在中途去洗手间哭了一场，没有什么过分的情绪宣泄。全部结束道谢节哀出了小区，才刚刚八点四十，夜里风凉，蝉鸣仍然四起，杨皓翔在路边透风，给张云雷打了电话报备情况。
张云雷正带着人排查现场，尸块下午已经挪走，报案人是附近的拾荒老人，看见尸块还以为是谁扔的臭猪肉，赶走了苍蝇蚊子，捡起“猪心”扔进编织袋，才发现自己脚下踩着一只小手。
“你俩还挺快的。”张云雷声音有点闷，那边风还是不小，杨皓翔鬼使神差地接了句，“冷不冷？”
张云雷“嗯？”一声，好像没料到他会这么问，“你冷不冷？你穿半袖呢吧？”
“你记着穿衣服，别冻感冒了回头发烧，”回过神来，他意识到自己这句话有多亲昵，清清嗓子，“我们这就回去，那陈小岛有问题。”
“陈小岛？死者班主任？你俩回来说，今儿个晚上加班估计都没好好吃饭，你俩回来带点夜宵吧，还有法医法证那边儿，加起来十五六个人吧，我报销。”“好的领导，那拜拜啦？”
“赶紧挂吧你，我这边儿一堆事呢。”
这一个电话也不知道怎么打通了杨皓翔的任督二脉，撂了电话觉得呼吸都通畅了，这时才觉出夜风凉，打开车门拧动钥匙，“别勤奋了，车上写字对视力不好，你大眼灯瞪我也没用，你们队长指挥买夜宵去。”
